两部舞剧作品《天路》《永不消逝的电波》同获
青年作曲家为什么难出头?古典乐坛中,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提问,但出生于1984年的杨帆,显然是一个不标准的答案。
2019年,舞剧《天路》和舞剧《永不消逝的电波》同时摘得文华大奖,共同的作曲杨帆,是这两部作品的交集。此后,创作邀约纷至沓来。2021年伊始,杨帆的交响诗《父辈》以及与关峡、邵恩、黄凯然合作的战疫主题交响曲《浴火重生》已经在全国多地上演。青年作曲家究竟该怎样破局?从杨帆那里,或许能得到一定的启发。
80后杨帆的音乐之路,开始得有那么点儿不同寻常。
杨帆在南京部队大院里长大,家族中艺术氛围很浓,舅舅是曲艺类导演,小姨会竖琴和美声,姨夫是电影演员,表姐很小就开始学钢琴。在外婆家里,杨帆总喜欢听表姐练琴。四岁半时,他也成为了万千琴童中的一员。
但杨帆练琴并不“老实”,老师有时发现他会改谱子。“我觉得这样更好听。”听到杨帆的回答后,钢琴老师建议,不妨考虑学学作曲。
然而,“作曲学起来远比想象得要难”。最初一段时间,因为摸不准门路,杨帆一度觉得挫败。那几年中,他听到的“责备”很多。1995年底,杨帆开始往返于南京和上海之间,跟随邓尔博学习作曲。1997年,他考入上海音乐学院附中作曲学科,继续师从邓尔博。“邓老师非常严格,跟着邓老师没什么别的,就是写。”作曲起步的阶段,杨帆庆幸打下了扎实的基础。
高中时,因为邓尔博年岁渐高,学校通知杨帆和同学孙畅要更换主课老师。那天,他们坐在校园的秋千上打量着经过的人。一位美丽高挑的女性匆匆经过,杨帆和孙畅对视一眼:“这么漂亮,肯定是学生家长吧。”没想到,不一会儿“家长”转身回来,正是他们的新任老师居文沛。聊了聊各自的兴趣爱好,第一节课就这样结束了。
再次见面时,居文沛和杨帆、孙畅约在上海美术馆,去看超现实主义大师达利的展览。穿梭在那些抽象而个性的作品之间,杨帆大开眼界。“下周的作业,就写你们这次看画展的感受吧。”居文沛对他们说。
“居老师非常擅长鼓励和启发。”杨帆很喜欢学校旁的咖啡厅,居文沛也在那里给他们上过课。好说话的居老师只有一点毫无商量的余地,就是交作业的时间。作曲系的学生常以“没有灵感”为借口搪塞,居文沛不为所动。她有更长远的考虑:未来的创作道路上,学生们一定会遇到没有灵感也要写作的时候,她要训练的,就是应对这种情况的写作能力。于是很多个夜晚,宿舍楼厕所的应急灯下,都有杨帆和同学们搬着椅子奋笔疾书的身影。
上海音乐学院一带繁华且有情调。年轻的杨帆喜欢吃点好的,喜欢淘唱片,生活费常在月初就被“挥霍”一空。带着“靠手艺赚钱”这个相当朴素的想法,读大学时,他开始在酒店里弹钢琴。酒店自有一套“上升体系”:首先是在大堂弹流行音乐,曲目选择自由;水平更高的可以参加酒廊的爵士乐表演,歌手、键盘、鼓手、小号或萨克斯是基本配置,一晚要唱七八首歌。
“爵士乐有‘玩'的兴致。”一首三四分钟的歌曲,通常会被延长一倍。有时候,外国乐手在餐巾纸上写写画画,就成了一首曲目,十分钟后,灯光亮起,表演就要开始。在复杂的节奏、曲风中来回变换,杨帆经常弹到满身汗水。那两三年里,惊心动魄的时候很多,但收获更多,“和学校相比,那是完全不同的音乐世界。即兴、对复杂和声的理解、与他人之间的配合……很多概念都是在这时建立的。”
从上海音乐学院毕业后,杨帆考入中央音乐学院继续学业。2011年,他被特招进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政治部文工团创作室,担任作曲工作。
杨帆接到的第一个“正儿八经”的创作任务,是2012年“双拥晚会”上的女子群舞《万紫千红》。“舞蹈音乐需要面对演员、编导和乐队,对综合能力的要求很高。”很多作曲家打趣说,写舞蹈音乐“麻烦”,“经常需要修改,情绪对了,又会在长度上有新的要求。”
但杨帆很喜欢舞蹈音乐。每当看到演员以肢体动作外化音乐中潜藏的情愫时,他总是充满成就感。在创作《万紫千红》和后续其他作品时,杨帆结识了许多演员和编导,慢慢的,越来越多的舞蹈作品向他发来邀约。
2017年前后,国家大剧院原创舞剧《天路》启动创作,杨帆担任作曲。2017年7月,主创团队到西藏采风。绿皮火车从青海西宁出发,一路行进至海拔4000米以上的西藏那曲,然后抵达拉萨。蓝天白云、雪山草原从车窗外掠过,火车行驶在铁轨上发出“嘎达嘎达”的声响,铁皮散发着独特的味道,同行人一起睡在紧凑的硬卧里……在高铁奔驰的年代,一切充满了独特的怀旧感。
文章来源:《电波科学学报》 网址: http://www.dbkxxbzz.cn/zonghexinwen/2021/0210/447.html